一切的变化是从《南京南京》开始的。那时,陆川对我说了一句话,至今对我都有影响。他说:“你在演的,是你想成为的自己,但不是真正的你。”当时我并不能真的理解,但是我开始思考:真正的我,到底是什么样的?
拍《南京南京》对我来说,是自我成长过程中,一个刻骨铭心的体验。姜淑云比我以往的每个角色都更有深度,而那个深度,是当时的我达不到的。陆川给我的否定,比前三十年加在一起的都多。内心孤立无援,角色本身又那么绝望。把我逼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:浓度很高,密度很高,很笨很拙,又极其坚持,极其较劲。就像一根绳子绷到了最紧。
那个时候,刚好又是(夏雨袁泉)那个新闻事件。我真的是被逼到了一个死墙角了。其实一路走来,我还是很顺,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多误解和侮辱,我真的是百口莫辩。这一切都把我压到了一个爆发点,我索性就想:“我不管了,我管你们干嘛,爱怎么着怎么着,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,我豁出去了。”我跟自己说,你就先放吧,只有把自己给放出来,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你自己。
别人说,北京女孩儿特别靠谱,是因为崩溃来得特别早。十八九岁就崩溃完了,二十多岁开始重塑人生。到了二十五岁心灵饱满肉体充实,一过三十,完全是日臻化境的优越感和目空一切的才华。而我是反着来的。崩溃和爆发,都来得特别晚。迟来的青春期,在内心反而走得特别长。
逆生长,我喜欢这个词儿。不是说越活越回去,越活越幼稚,是说,越活越来劲,越活越勇敢。到了三十多岁,我一点一点张开自己,一点一点收集自信,打破自己给自己的限制,去活得兴高采烈,尽情尽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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