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左心房受过伤

日记 | 2015-06-02 11:33:24
摘要: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,就是躺在破旧不堪的手术台上,冰冷的仪器接触我的身体,触碰我敏感的部位,那种屈辱,那种心痛,那种绝望,恐怕是我这一生都是无法忘却的。而小鱼儿,每当我夜半醒来,蜷缩在床角哭泣着给你打电话的时候,你知道我刚在正在经历着怎样的噩梦?

   谁的少年,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。

  小鱼儿,我的故事,要慢慢说给你听。
  细腻的阳光透过淡紫色的窗帘,蜜蜜柔柔的洒在小咖啡馆里。时间尚早,偶尔有三两个学生进来点杯鲜榨果汁打包带走,就只剩坐在角落里的我了。
  我是一个孤单的女子,在开始长大之后。
  高中三年,住在一个阿姨家,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。吃不饱饭,常常会因为饿,胃痛,趴在桌子上,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,打湿了手边的《席慕蓉诗集》。便用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拭去泪痕,拿出硬壳本,一首首地抄席慕蓉的诗。
  精神食粮,可以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。胃痛,也好像减轻了几分。
  那时候,文字,是自己唯一的慰籍。后来用它换来微薄的稿费,至少不会再饿肚子,或者在每个月“老朋友”拜访时,有钱给自己买包姨妈巾。
  而这些,小鱼儿,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起。包括爸爸放在阿姨那里的,我的生活费,学费,阿姨全部占为己有。所以我已经习惯在每学期开学因为没交学费被同学耻笑,被班主任赶出教室的窘状,慢慢修炼成“皮太厚”,一个人独来独往,没有特别好的朋友,亦无关紧要。
  因为被班主任赶出来,不能进教室上课,便沿着学校后面的小路,漫无目的地行走,记得每次都会路过一片芦苇丛,旁边有一处清澈见底的池塘,有小鱼儿游过,我便会折断一根芦苇,拿着它拨弄水波与鱼儿玩耍,可是每一次胆小的鱼儿总会被我吓跑。便无聊地在岸边坐下来,将头埋在两腿之间,听自己心碎的声音。头顶,阳光正好,却温暖不了我的心。却是手边的风,掀起我翻山倒海的寂寞。
  想要哭泣的时候,便掏出包包里的硬壳本,大段大段地写字。然后变成钞票,在物质上给自己一丝慰藉。你看,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俗气,写字,只是为了挣稿费,为了不让自己挨饿。虽然事过多年,但是每次想起,仍会心痛不已。小鱼儿,我心疼那年的自己。
  后来的故事,变成自己这一生心里的结。
  阿姨的老公是条披着羊皮的狼,他偷看我洗澡,偷看我换衣服,甚至动手动脚。一日又一日的防备让自己惊恐而疲惫不堪。在高三开始之前,我决定搬出去,远离阿姨的家。我便真的在外面租了间条件还不错的小房子,与同桌阿韵一起住。两个人,总归自由了些。买自己爱吃的饭菜,会把水果切成丁,放几颗新鲜的生菜拌沙拉,偶尔也会给自己炖汤,小小的电饭煲散发着浓烈的排骨香气,阿韵到隔壁的小超市买来我们爱喝的酸奶,虽然只是沙拉,排骨汤,还有一坛阿韵从家带来的腌白菜,却是无比的美味,是我整个中学时代难得的好时光。
  房子旁边便是大片大片的空地,稀稀散散地种着几颗洋槐树,还没真正地长起来,细细的枝干随着田野里的风不停地摇摆。阿韵便带我一起去放风筝,还有个帅气的男生,已经记不起他是谁,但是那时候,他是唯一一个帮我们把风筝放起来的男生,后来在激烈的高考到来之前,他变成了阿韵的男朋友。只是毕业以后的故事我不得而知,与阿韵也渐渐失去了联系。
  小鱼儿,絮絮叨叨说这些,索然无味,毫无情调,是不是想问,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?让你铭记在心。
  是的,后来,后来,太多的意想不到。
  爸爸回阿姨家看我,寻不得我的踪影,害怕承担责任的阿姨便说我与一男生同居去了。当时气愤难当的爸爸找到我,正好碰见我与那个男生在修理损坏的风筝。一切,我来不及解释。爸爸强健有力的拳脚已经雨点般洒落到我的身上,化作我嘴角的淤青,大腿胳膊上的血痕。小鱼儿,那一刻,我没掉一滴眼泪,倔强地抿着嘴一言不发,只是像怪物一样盯着他看,然后发疯般大笑,拉着他一路逛奔到医院妇科。当着他的面,我对医生说,请给我做个妇科检查,检查清楚,看看我还是不是个处女。
  小鱼儿,那一刻,他惊呆的表情,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。
  我恨他,恨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,连同别人一起来践踏我的尊严,那么,医生会给我一个清楚明白的解释。
  再后来,很简单,清者自清。只是我,休学了,没有参加那年的高考。
  原因,不用我多说了吧!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,就是躺在破旧不堪的手术台上,冰冷的仪器接触我的身体,触碰我敏感的部位,那种屈辱,那种心痛,那种绝望,恐怕是我这一生都是无法忘却的。而小鱼儿,每当我夜半醒来,蜷缩在床角哭泣着给你打电话的时候,你知道我刚在正在经历着怎样的噩梦?
  而,小鱼儿你说,总有一个人的出现,会让你原谅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。
  你,是我的拯救者。
  带领我,迎着光,走向希望,走进幸福。
 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,少到忘记了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,但是每次重逢,都会格外欢喜。彼此拥抱,说着离开之后的酸甜苦辣,我们的生活各自精彩着,在相逢的时刻融合成一体。好像那些远去了的,彼此并没有参与的点滴,也能在瞬间明朗。仿佛一直身置其中,看着你哭,看着你笑,感受着你的悲欢,离合。
  小鱼儿,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。
  你会吃我剩下的酸辣粉,会在天气冷的时候让我把手伸进你的脖子里,会把所有的存款交给我保管,会在起风的时候将衣服脱下来裹住我的头,会在每天清晨醒来给我道一声早安……
  只是因为你知道我吃不了辣,天冷的时候手很冰,不让我在任何时候缺钱,不让我在起风的时候偏头痛发作,每一天清晨感受你的存在……
  小鱼儿,你的心,我都懂得。
  此刻,窗外有柔软的风吹过,柳絮轻柔,伸出手,让它落入掌心处。
  便能感觉到你赐予我的整个温柔乡。
  小鱼儿,所有的故事,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说给你听,你,准备好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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